赵志勇(左)与外国朋友博格(中国通)合影
对范庄人来说,不出“二月二”,不算过完年。民间传说,农历二月初二,是天上主管云雨的龙王抬头的日子,民间流传着“二月二,龙抬头;大仓满,小仓流”的谚语。这一天,我国各地都有形式不同的祭龙风俗,众多节俗活动中,赵县范庄的“龙牌会”独树一帜。
二月初一,范庄村大街小巷一大早就清扫得干干净净,贯通南北的主街道上龙旗飞舞、锣鼓震天,划旱船、扭秧歌、打扇鼓、擂战鼓等各地花会一起迎龙牌。
迎龙牌有一些特殊的用具———轿、伞、扇、花、灯、旗。轿是用来抬龙牌的,四周围着黄色布幔,龙牌放入后扎好红绸,盖上轿顶。黄幔大轿由20多个壮汉抬着徐徐前行,刻有“天地三界十方真宰龙之神位”的木制龙牌安放在轿内,龙牌高厘米,宽厘米,雕刻精美。黄幔大轿在各路花会簇拥下,绕村接受村民跪拜。巡街仪式之后,龙牌被迎进“龙祖殿”内,愉神悦己的花会队则在殿前广场上各献绝技、一较高下。
龙牌前面,有一个长半米左右的透明玻璃盒,里面放着白蛾。当地百姓讲,白蛾是勾龙的化身,龙牌是纪念勾龙的。传说勾龙是范庄人的祖先,远古时期勾龙带领部落来到范庄,这里遍地都是洪水,无法打猎,勾龙用排山倒海的本领,带领部落治水造田,培栽谷物,让大家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。颛顼害怕勾龙势力强大于己不利,追杀勾龙,勾龙不敌颛顼,又怕连累百姓,于是变成一只白蛾飘然而去……如今每年正月一过,范庄人常看到有白蛾翩翩飞舞,会认为是“勾龙显圣”。龙牌会上,除了龙牌,还在玻璃钢搭建的大棚里供奉幅画像,包括孔子、扁鹊、张仲景、华佗、孙思邈、李时珍等很多历史人物。
(白蛾)
二月初二是龙牌会的正会,这一天邻近村落和邻县的花会都前来向范庄龙牌上香,花会组织项目很多,扇鼓、高跷、旱船、跑驴、太平车、大秧歌、武术杂耍等。村民说,花会表演主要是为了让龙神高兴,祈求平安吉祥、风调雨顺。近几年花会表演又加进了时尚元素,如时尚健身队、舞蹈队和军乐队等等。二月初四下午举行“送龙牌”的仪式。范庄花会再次出现在龙祖殿前,至此仪式全部结束。“在范庄,无论是参与人数,还是活动规模,‘龙牌会’都要胜过过大年。”一位老乡说。范庄大街上熙来攘往,吹糖人的、卖小风车的、卖棉花糖的、烤肉串的、烤红薯的、卖冰糖葫芦的,各色小吃的摊位前,不管是否饭点都有人吃饭。
除了祭祀和举行各种仪式外,“龙牌会”过会期间,当地百姓要“戒五荤”,一律吃素。有关“五荤”说法不一,但普遍认为是酒、肉、鱼、葱和蒜。二月初一开始村民便支起几口大锅做大锅菜。原料也是清一色的素菜,严格遵循“戒五荤”习俗。凡是范庄邀请来的客人,包括花会演出人员,都要招待一顿午餐,就是大锅菜和馒头。灶台一位大师傅介绍,中午在大灶用餐的人最多时有多人。这种招待也称“舍饭”,由来已久。大伙房门口有两副对联是这样写的:“无酒无肉粉条菜吃饱,有情有义白开水喝足。”“食五谷追忆勾龙功绩,戒五荤不忘祖先遗训。”
龙牌会期间,范庄当地百姓也要“戒五荤”,但素食的花样很多,如油炸火烧、素饺子、黏米煎糕等。将蔓菁、面条混吃,叫“龙抓珠”。“二月二”这天吃面条将面条挑起来,叫“龙抬头”,也有的叫“挑龙尾”。
中午范庄街上有很多小吃摊点,馅料就摆在案前,全是素的。范庄的饸饹很有名,卤料也特别。现场漏粉条的绝技让人大饱眼福。一位师傅右手端着一把大漏勺,左手用力捶打漏勺的边缘,湿芡粉便不停地从勺眼漏进了沸腾的锅中。用笊篱捞出来,放入凉水中,粉条便做成了,加上卤料就是范庄独有的饸饹粉儿。
“图腾崇拜”的活化石
“龙牌会”作为一种民间信仰,其积极作用和民俗文化价值引起了专家 专家称“龙牌会”是“祖龙崇拜”、“图腾崇拜”的“活化石”。其历史之悠久,内容之丰富,仪式之完整、规模之宏大,在中国“二月二”节俗中绝无仅有。“龙牌会”在社会组织、政治、经济、文化教育、道德、伦理等方面有着很高艺术价值和实用价值。
河北民俗学家刘其印先生自年发现“龙牌会”现象后,长期对其进行考察。他认为这是一种典型的敬龙主旨极为明确、气氛极为庄严隆重、规模极其庞大的节日民俗活动,也是崇龙与敬祖融为一体的具有浓重“图腾崇拜”意味的民间信仰活动。在全国以及海外华人聚居地都是极为罕见的,或者是绝无仅有的。目前赵县范庄龙牌会已被认定为河北省和石家庄市非物质文化遗产。据介绍,年,有关部门递交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申请。很多专家认为,让“龙牌会”一代一代传下去,保持其原生态,才是对非物质文化遗产最好的保护。
赵志勇(左)与河北民俗学家刘其印先生合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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